“不行!”担心儿子说错话彻底惹怒宴北珩,洛九鸢拒绝得十分干脆利落,态度也十分坚决。
但正是因为她这个着急的举动,使得包括宴北珩在内的所有人更加疑惑不已。
现场几乎无一人认为宴北珩是康健的。
特别是宴北珩,他犀利的双眸无限惊大,怒意也早就充盈他的整个瞳孔,并向周围迅速蔓延:“说!”
宴北珩的声音沉闷但震慑力无穷。
洛九鸢被吓得魂魄离体,下意识腿软。
好在洛柯及时搀扶住她,这才免去一摔。
“娘亲,没事儿的……”
“你给我闭嘴!tຊ”
担心母亲惊吓过度生出什么意外,洛柯赶紧伸手轻拍几下她的胸口,柔声安慰两句。
但洛九鸢似乎真的被吓坏了,心脏一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,小脸更是憋得十分通红,就差寻来一块毛巾将儿子的小嘴给堵上了。
“洛小公子,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?现在可以放心大胆地说了。
但洒家要提醒你一句,说话要注意着点分寸,切莫惹怒圣驾,否则……”
李公公自然也十分迫切想要知道洛柯嘴里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秘密,但他更担心童言无忌会让宴北珩深感不适,于是在催促洛柯开口前,他还是善意地提醒了一下。
“啊?我?”洛柯这时才深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突然间变得语无伦次,“我…我刚才其实……”
洛柯一边张嘴说着话,一边努力寻思着如何回答才能不招惹到宴北珩,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感觉自己马上就离死不远了。
洛九鸢见状,一时间也完全不知所措。
几度沉思无果,她只好硬着头皮,迅速拉着洛柯跪地向宴北珩请罪:
“皇上,我儿还小,平日里又缺乏管教口不遮拦,刚刚他并非有意惹怒圣驾,还望皇上能饶我们母子二人一命。”
宴北珩着急知晓自己的病情,哪里受得了洛九鸢一再袒护和隐瞒?
此时,他的耐心早已消磨殆尽,神情更是很不耐烦。
“洛姑娘,你若是再继续制止洛柯说话,朕可要治你一个欺君之罪了!”
宴北珩冷冰冰地瞥一眼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洛九鸢,语气非常不好。
隔着逐渐稀薄的空气,洛九鸢都能深深感受到来自宴北珩的威胁。
“民女不敢!”听到宴北珩要治罪,洛九鸢当即就慌了,连忙表示自己不敢。
随后,她轻轻扯了一下洛柯的衣角,颤抖着声音再次提醒道:
“柯儿,你现在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吧?你可千万不要让为娘失望啊!”
洛柯一听,顿时懵逼:“娘亲,我……”
“洛柯,难道你也想欺君吗?朕好心提醒你一句,欺君可是要下狱的!”
见洛柯还在犹豫,宴北珩连最后的一点耐心都没有了,声音更是直接凛冷至极,丝毫不带温度。
洛柯吓得一阵哆嗦,赶忙摆摆手否认:
“不,皇上,您切莫动怒,我现在就说。我娘亲师出神医戚百草,她必定能看出您这病并非一般的突发心疾,而是身中剧毒。具体是什么毒,这个您就得问我娘亲了。”
令宴北珩感到彻底震惊的是,洛柯小小年纪,竟然开口就说他身中剧毒,并且看起来还十分肯定的样子,一点都没有撒谎痕迹。
王太医闻言赶紧躬身垂首,战战兢兢地:
“回禀皇上,洛小公子所言非虚。此毒剧烈,若是不能尽快找到解药,恐怕……”
王太医是卯足了劲才交代宴北珩中毒一事的,但他说着说着,到了最后居然怂了。
他下意识后退好几步远,心脏也直接吊到嗓子眼上:“恐怕时日无多啊!”
不得不说,王太医这最后的补充简直就是在补刀,瞬间令宴北珩颤出一身冷汗。
“什么?中毒!?”得知自己中毒,宴北珩一刻都淡定不了,迅速拍案而起。
他顺势一把推开李公公,满脸狐疑地注视着诚惶诚恐的洛九鸢:“洛姑娘,你可知朕中的是什么毒?”
宴北珩也不知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,这会儿竟神差鬼使地选择相信洛九鸢,还不由自主紧紧握住她的双手。
触碰到她稚嫩如脂的玉手时,那吹弹可破的舒适感瞬间让宴北珩有些欲罢不能,甚至差点忘了眼下解毒救命才是关键。
被宴北珩突然这么一阵触碰,洛九鸢的心脏嗖嗖咯噔几下,小脸也随即绯红发烫至耳根,面若桃花一般。
抬眸发现宴北珩正痴痴地盯着自己看,洛九鸢赶紧抽回自己的手,如实将实情道出:
“回禀皇上,您中的是见血封喉,必须在两个时辰之内服下解药,否则五脏六腑都会被毒液迅速渗透而亡。”
虽然洛九鸢已经告知,宴北珩所中之毒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见血封喉,但李公公还是有些不放心。
他迅速转身看向王太医,扯着娘娘腔质问起他来:“王太医,洛姑娘说的可是事实?皇上的确中了见血封喉?您可有解药?”
李公公的这一连三问着实把王太医逼得够呛,王太医瞬间就慌了,脑袋里一片空白。
刚刚给宴北珩把脉,王太医也只是得知宴北珩身中剧毒,但具体是什么毒,他却是一无所知。
如今李公公揪着自己要解药,王太医当即双腿发软,赶紧跪地请罪:
“皇上饶命啊!老臣只知您中了剧毒,但具体是什么毒,老臣当真不知,也实在拿不出解药啊!”
宴北珩解毒心切,但王太医作为太医院院首,竟不知自己所中何毒,更拿不出解药,他霎时就气蒙了。
他颤抖着手指着王太医怒吼:“真是一群废物!朕养你们有何用?还不如趁早废了太医院!”
“皇上息怒!洛姑娘精通医理,又得知此毒乃见血封喉,老臣相信她一定能解您身上的毒。”
“依老奴之见,皇上您不如现在就让洛姑娘给您开个解毒的方子,毕竟此毒实在是拖不得一时半会儿。”
想到自己无力救治宴北珩,搞不好要落得一个医治不力的罪责,王太医赶紧将洛九鸢推出来挡在自己前面。
保命要紧。
宴北珩实在没辙,垂眸看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洛九鸢后,他无奈长叹一声:
“看来也只能如此了!那就劳烦洛姑娘…替朕操操心了!”
宴北珩说这些话的时候,言语间是满满的无力感,但他也实属没得选择,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。
那一刻,他能信任的,也只有洛九鸢。
但洛九鸢心中却非常矛盾,无比懊恼。
[早知道这样,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插手医治宴北珩!这下好啦,又让宴北珩多蹦哒一些时日了!]
[啊啊啊!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?真是够贱的!气死我啦!]
一想到救活宴北珩,自己距离目标又远了一些,别提洛九鸢心里有多懊恼。
但皇命难违,她不得不从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