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宋信义结婚的第三年，他捡回了个女子。
他说觉得那女子可怜将他养在府中。
我信了。
可后来他纵容那女子给我喂下堕胎药。
为她欺我，辱我。
在我无数次的质问中，他烦了。
不耐的将身边的暗卫推给我。
"你也可以试试新人啊，这样，我们各不干涉。"
可我真的不干涉他后，他却后悔了。
1
我站在原地怔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，时间对他大概真的很是优厚，几年的时间他的脸却依旧是一副少年模样，不过被时光赋予了些厚重成熟。
宋信义斜斜的依靠在凳子上，眉眼微抬带着懒散和不悦。
“沈沁欢，这个月你都闹第几回了，不就是没了个孩子吗。娇娇又不是故意的。”
他说的轻巧，像是在说一只阿猫阿狗的死活。
可那是我怀胎七月的孩子，明明再有三月他就能出生了。
明明我都做好的他的小衣服。
明明他已经成形，就差一步我就能见到他了。
我哽咽的望向宋信义。
“那也是你的孩子，宋信义你怎么能那般残忍。”
他不悦的做起身，脸上满是对我的不耐烦。
“沈沁欢王府不缺你这一个孩子，何况我已经答应了娇娇，我的第一个孩子只能是她所生，你何必为此揪着不放。”
“我已经给了你这王府唯一的王妃之位，你该知足的。”
我看着这张熟悉的脸，头一次却觉得他陌生的厉害。
眼泪砸落。
“可当初是你答应我一世一双人，你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的。”
宋信义嗤笑一声。
带着几分戏谑。
“沈沁欢你还当真是天真，我可是王爷，有几方妃子和妾室本就是理所应当。何况为了你，这王府三年都只有你一个女主人，若是说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感恩戴德，你还在这挑三拣四。”
我张着嘴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。
脑中恍然回忆起当初娶我之时，洞房花烛，灯影摇曳。
宋信义拉着我的手，眼里满是真诚，他说，“沁欢，我宋信义此生只会有你一个王妃，这辈子我的心就只属于你。得你，我此生已无憾。”
那些清晰的誓言似乎就在昨日，在我耳边回响。
可短短三年，誓言便如飞灰，不复从前。
原来誓言的保质期只有三年啊。
此时耿娇娇房里的丫鬟找上宋信义。
脸上带着焦急。
“王爷，夫人说心口疼的厉害，要你过去看看。”
宋信义立马撂下那副吊儿郎当的模子，脸上满是心疼和担忧。
披上衣服就要离开。
却被我拦下。
“宋信义，我才是你的夫人。”
他不耐的瞪了我一眼，声音已经染上了怒意。
“沈沁欢你到底想要干什么？”
我抬眸望着他，“我只是想要为我们的孩子讨个说法。”
宋信义大概是真的很爱耿娇娇。
王府三年就算是最生气的时候，宋信义也依旧会好声好气的和我说话。
但现在为了耿娇娇，他第一次对我黑了脸。
一把将身后的暗卫推倒我跟前。
语气冷冽，“反正是个男人都能和你生出孩子，你大可以试试别人，反正我的第一个孩子的母亲只能是娇娇。”
2
我被宋信义推的一下没站稳。
可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转身一路小跑走了。
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跌倒，一双温暖的大手颓然拉住我搂上了我的腰。
我回头刚好对上男人的眼。
原是宋信义留下的那个暗卫。
我慌忙起身，后退两步，心跳的险些要从胸膛冲出。
“对不起，不好意思。”
我低垂着头却陡然感受到头顶一阵轻笑声。
“夫人，大可不必这般介怀。”
“夫人若有难处即可找我。”
“毕竟夫人我一开始就是为你而来的。”
他最后这话贴着我的耳垂，声音低薄，温热的气息落在耳垂处。
我只能感受到耳边的痒感和几乎要从嗓子蹦出来的心。
我慌忙转身回了房按住胸膛这才勉强抑制住心绪。
等我再次打开房门外面的人已经不见了，心不知为何却有种失落的感觉。
这时宋信义的贴身下人找上我。
说是宋信义请我过去正厅一起吃饭。
我心头一热，我就知道这三年的感情宋信义心中到底还是有我的。
但我没想到耿娇娇也在。
她挽着宋信义的手坐在她身旁，身上穿着的大红色的袍子。
一见到我，她就笑了。
“姐姐你来了，我听信义哥说了你还在孩子的事和我生气，这事是我不对。”
说着她起身端起一杯酒递给我。
“姐姐，这杯酒就当是妹妹给你赔不是了。”
我站在餐桌边只是定定的盯着她身上的衣袍。
两月前我就在宋信义的房中见到下人送来的面料，桌上还放着他亲手绘制的衣袍手稿。
我一度以为那是他要送我的生辰礼。
但生辰那天我从白日等到黑夜。
最后等来的是一晚堕胎药。
现在看到穿在耿娇娇上的衣服，不知为何我颓然觉得自己可笑的很。
原来那衣服从来都不是准备给我的。
我摇摇头一滴苦涩的泪花从眼眶滑落。
我拒绝了耿娇娇的道歉酒。
耿娇娇眉眼一皱，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砸落。
“姐姐定然是还在和我生气所以才不愿喝这酒，信义哥都是我不好。”
宋信义脸上满是心疼的抚过她的脸。
转头对上我的表情只有不悦和凶狠。
“沈沁欢你装什么，又不是喝不得酒，一个商贾之女还装上官府小姐的强调了。”
我抬眸看着他，攥着的手发紧。
当初在一起时，他拉着我的手向我保证绝不会介意我的身份，在月下共饮之时他说：“沁欢，还好是你我才能享受到这种与心上人共饮的酣畅。”
我声音发涩，“宋信义我还在坐小月子，喝不了酒。“
宋信义眉色一顿。
刚想说什么，耿娇娇带着哭腔的声音先一步出来。
“姐姐，这酒又不多，你定然是看不上我。”
下一秒宋信义再也没有一丝犹豫，就连神色也带上对我的不耐。
“娇娇说的有理，沈沁欢今天这酒你喝也得喝，不喝也得喝。”
他声音不带一丝感情。
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。
憋着的眼泪终于还是滑落了下来，我捏着杯子不带一丝犹豫一饮而尽。
发红的眼眶盯着宋信义的脸。
“这样，可以了吧。”
宋信义不知为何看着沈沁欢带着泪花的脸心中莫名生出一丝躁意，他刚想张口说些什么耿娇娇端着酒杯娇滴滴的送在他唇边，以至于他眼睁睁的看着沈沁欢带着落寞的背影离开。
3
等我捂着难受的肚子回到院子时，一抬眼就看到了桌上温度刚好的补药，以及一碗母鸡参汤。
我顿了一下眼角的泪花都没来得及擦，转眼就看见靠在树下的身影。
大约是心底难受，在加上这些贴心的慰藉。
我对他也不在像当初那般排斥。
我抬着泪眼，问他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啊？”
“为什么对我这么好？”
他声音低沉，带着沙哑。
“我叫齐思桓。”
“至于为什么对你好。”
齐思桓站在阴影里陡然抬眸笑了。
“因为我喜欢你。”
一时间周遭的一切仿佛静止，只有风吹动了发丝，和胸膛中心脏的跳动声。
就在我不知道说什么时，院外突然传来声音，等我再回过神时他又不见了。
我推门，一群婆子正在外挂着大红的绸子。
我疑惑的问了一嘴。
为首的婆子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才开口。
“王妃莫不是还不知道，王爷打算在这月初三将娇娇小姐以侧妃之位迎娶娇娇小姐呢。”
“这后日便是初三了，我们这还要紧着赶日子呢。”
“王妃这快让让，可别挡了我们的路。”
我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，宋信义居然要娶耿娇娇。
可当初他明明答应我，此生只娶我一人的。
真是可笑，誓言大抵只有我当了真。
等我回到院子，几个家丁正在挖我院子里的桃树。
我两步上前拦住他们。
那为首的家丁却只是瞥了我一眼一把将我推开。
“王妃，我们这下人也不得已啊。”
“王爷要娶娇娇小姐，娇娇小姐不喜欢桃树，所以王爷要我们拔掉王府所有的桃树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，你总不能难为我们下人吧。”
我跌坐在地上，眼睛瞪大，嘴唇颤抖。
我喜欢桃花，最喜欢桃花盛开的时节。
这院里的桃花都是宋信义为我亲手种下的。
就连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也是在哪桃树下许诺的。
但现在他既然连誓言都忘了。
这桃树他怕是也早就不记得了。
4
但到底哪桃树陪了我那么多年，我不忍看着他们像是我们枯散的爱情誓言一般倒下，干脆出了院子漫无目的转悠在硕大的王府中。
曾经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总觉得欢喜。
但如今却觉得像是多年未见，陌生的很。
我独自坐在池塘边。
和宋信义成婚的三年里，他最是喜欢这塘里的一池锦鲤，没事我总会陪他在这喂鱼。
从前站在这里看着鱼儿觉得他们欢喜，但现在却觉得他们像是笼中鸟失去自由，若是主人有天不喜欢了他们便是可以被随意抛弃之物。
彼时身旁颓然传来声响。
是穿着喜服的耿娇娇。
她头戴凤钗，嘴上点着艳红的口唇。
见到我她一下笑了，“姐姐你可让妹妹好找呢。”
“妹妹想着你不是还没见过我这身喜服，这可是宋郎专程为我订做的，你看着可好看。”
她捂着嘴角笑，眼里满是对我的奚落。
“宋郎说了，他要大办，宴请四方宾客。只是听说姐姐当初可没有这般待遇呀。”
我攥着的手生疼。
耿娇娇说的不错，当初娶我时只宴请了我和宋清言亲近之人。
他说因为他的身份娶我到底是会被说闲话，我理解他。
但现在他却为了耿娇娇要宴请四方宾客。
我颓然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。
耿娇娇见我的脸色，笑了她继续道，“你知道莫程哥是怎么和我说你的吗，一介商贾女能嫁与他是他的福分。”
“他还说三年的时间早就看腻了你。”
“见你整日在他面前转悠都觉得烦。”
我攥着袖子的手慕然一紧。
见我不说话，她脸上颓然生出一丝诡异的笑。
“你猜猜看，宋郎是会选你还是选我。”
说着她穿着艳红的嫁衣倒在身后的池塘。
下一秒，我整个人颓然被一股力道撞倒，一个没注意整个人也跌入了池塘。
冬日刺骨的水紧紧贴着我的肌肤，我生生呛了两口凉水才终于看清了那个身影，宋信义。
他没看我一眼径直朝耿娇娇游去。
哪怕路过我身边听见我的呼救，他也没有停下。
扑腾的水里，我看清了耿娇娇得意的眼眸，也看清了她的口型。
她在说，我赢了。
是啊，我输了，输的彻底。
冰冷的池水将我整个人拖着。
我颓然觉得我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。
我不知道从哪生出的勇气，奋力冲岸上的宋信义叫喊道，“宋信义，我不会游泳，我不想死，求你救救我。”
宋信义的脚步一顿，但下一秒耿娇娇抓着他的手，“信义哥，我肚子好疼。”
算了这池塘也淹不死人的，宋信义想着。
他没在犹豫，抱起耿娇娇在没看身后扑腾的人一眼。
我看着宋信义离开的背影，心从未如此绝望过。
就在我几乎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。
我被一道有力的手捞了上来。
好半天我才终于看清面前的人，齐思桓。
我看着他，声音沙哑，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“齐思桓，带我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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