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话一出,顾长生心跳都暂停了一瞬。
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,故作不理解。
“殿下,您这是在说笑吗?我怎么听不懂呀?宴辞是我弟弟,我怎么会对她动手呢?弟弟几次三番欺负我,我都忍了,若是要我的血来救弟弟,我愿意的,只是唯独我不愿意你受伤,你明白吗?”
“相欢,当年娶四公主并非我所愿,这些年你怪我也就罢了,如今我只是不愿意你受伤而已,你就那么恨我吗?我弟弟因此而死、我父亲被贬谪去北疆苦寒之地这还不够吗?难道非要我以死谢罪你才能满意?”
“若是这样,那我去死好了,也好过这些年来的心理折磨!”
说着,顾长生噙着泪水,闭着眼睛,故作决绝地往柱子上撞过去。
在即将撞上柱子的前一刻,额头前方被一只手挡住了。
“相……”
她睁开眼睛,刚要喊宋相欢的名字,却发现身前的手根本就不是宋相欢的!
道士笑眯眯地收回手,“驸马爷,你说你是宴辞少爷的亲兄长,其实用至亲之人的血招魂也是可行的,效果也不错,你若是愿意,真是再好不过了。”
说着,他还眼神示意了身后跟着的一个弟子。
弟子立马会意,拿出一根银针,正要扎顾长生的手指。
他猛地抽回手,怒目瞪着道士:“你疯了吗?!我是什么身份,你竟然敢动我!”
此话一出,顾长生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。
他故作委屈地哽咽道:“我最怕疼了,我可以自己动手的。”
宋相欢闭上眼睛,藏起心里的失望。
他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无辜,可当年的事,他当真全然不知情吗?
他从来就不是真正的心善,更不可能自愿救陆宴辞,她早就清楚的!
再次睁开眼时,她冷冷地扫了他一眼,“你的伪装很拙劣,顾长生,你从没打算救陆宴辞,你究竟还要装兄弟情深到什么时候!”
“更何况,陆宴辞也不需要你的血,他不欠你的,纵使做错了事,也早就得到了惩罚。”
“来人,给本公主将驸马带下去,无贴不许他随意入公主府!”
话音刚落,几个太监就连忙将顾长生送出去。
整个殿内再次回归安静。
宋相欢捏了捏眉心,看着冰棺里的尸骨,缓缓开口:“不是要心头血吗?开始吧,绿萼应该也快将和陆宴辞有关的物品带过来了。”
道士点了点头,将一把点缀着无数宝石的精美匕首放在她面前。
“殿下,心头血还得你自己来。”
宋相欢接过匕首后,叫来太医确认无误后,锋利的匕首尖端抵在心口处。
只差一寸,便会扎进去,皮开肉绽。
她看着自己的手,有一瞬间的失神。
从前的她,从没料到过自己有一日会为陆宴辞做出这样的事。
她对他,是在意吗?他不知道。
她只知她要永远将他留在身边,就算是他死了,他的魂魄也只能属于她!
这份执着,和当初对顾长生的感情,是全然不同的。
看见顾长生娶旁人,她愤怒过、后悔过,可却好像始终没到如今的这一步。
当初刚被封镇国公主时,她的确想过强行将他抢入公主府,困在自己身边。
可当时内忧外患,为了稳住权势,宋相欢只能暂时歇了这个心思。